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
“明介!”她终于抬起头,看到了那个人的脸,失声惊呼。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!”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!
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,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,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?还是只是一个试探?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“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!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。
旋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!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
“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!
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。
“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!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“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“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!
风从车外吹进来,他微微咳嗽,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……
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!
“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……”
“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!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