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
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
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。
“来!”。
“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!”
“来!”。
“一天多了。”霍展白蹙眉,雪鹞咕了一声飞过来,叼着紫色织锦云纹袍子扔到水边,“所有人都被你吓坏了。”!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旋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“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,缓缓合起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苦笑。!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!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
“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!
“来!”。
“瞳究竟怎么了?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醒过来时,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。
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……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“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“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!
“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……”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!
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,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