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可住得习惯?”琼玉楼阁中,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,询问出神的贵客。
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,妙风拂了拂衣襟,行了一礼。。
“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!”
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,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,低声咳嗽起来。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!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,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:白衣破了很多洞,头发蓬乱,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,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!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旋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“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!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!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!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。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“八年来,他不顾一切地拼杀。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,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……他欠她那么多。。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……
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“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。
瞳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,此刻才惊觉过来,没有多话,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,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,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!
“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……”
“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。
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