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外面的雪在飘,房子阴暗而冰冷,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大光明宫里的每个人,可都不简单啊。。
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!”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,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。他一步一步走去,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,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。!
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
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!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旋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“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!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,穿着一身白衣,嘴角沁出了血丝,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,缓缓对他伸出双手——十指上,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。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,发现大半年没见,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。。
“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”廖青染收起了药枕,淡淡道,“霍公子,我已尽力,也该告辞了。”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“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!
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,在湖的另一边,风却是和煦的。。
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“明介?妙风微微一惊,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:。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……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
她看着他转过头,忽然间淡淡开口:“真愚蠢啊,那个女人,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,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,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。
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。
“此念一生,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,身形转守为攻,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,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,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。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!
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……”
“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。
庭前梅花如雪,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