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还活着。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!”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!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!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旋“追风,白兔,蹑景,晨凫,胭脂,出来吧,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,缓缓开口,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,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,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,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,一起联手上吧!”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!
“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?”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,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,感到不可思议,“你的内力呢?哪里去了?”!
奇怪,脸上……好像没什么大伤吧?不过是擦破了少许而已。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!
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。
“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!
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。
“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!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……
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
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,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
“妙水信里说,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却失败了!目下走火入魔,卧病在床,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,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,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,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,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。
治疗很成功。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,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。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,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——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,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。。
“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“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!
“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……”
“你再不醒来,我就要老了啊……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!
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