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？”妙水娇声问。

    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，前往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！”

    真像是做梦啊……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，呼啸而来，又呼啸而去，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，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。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，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。。

    难怪多年来，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，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，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，全身筋脉走岔，剧痛无比，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！”她脱口惊呼，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
    “咸而苦，毒药一样的味道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

    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！

    然而，随她猝然地离去，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然而十三岁的他来不及想，只是欢呼着冲出了那扇禁闭了他七年的门，外面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，他在令人目眩的日光里举起了手臂，对着远处嬉戏的同村孩子们欢呼：“小夜姐姐！雪怀！我出来了！”。

    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，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，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，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外面还在下着雪。。

    “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！

    瞳已经恢复记忆？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？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？她心急如焚，抛开了妙风，在雪地上奔跑，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。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绿儿，跟你说过的事，别忘了！”在跳上马车前，薛紫夜回头吩咐，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，低喝一声，长鞭一击，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。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灰白色的苍穹下，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！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，笼罩在漠河上空，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，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：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，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……

    瞳握着沥血剑，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，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？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，影响到自己了？

    那一天的景象，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瞳术！所有人都一惊，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，终于动用了绝技！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！

    “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，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，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，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，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：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，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？。

    正午，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，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，一边还咂着嘴，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，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！

    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，然而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，淡淡地回答了一句：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