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脱口低呼一声,来不及躲开,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,迅速凝结成冰珠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!”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!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从六岁的那件事后,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,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,整整过了七年。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,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,忽地横手一扫,所有器皿“丁零当啷”碎了一地。。
““当时参与屠杀的,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,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,“一夜之间,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!
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。
旋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!
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,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,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:是否要她跟了去?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!
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
“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!
“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,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——你给我钥匙,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。”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,“就在明天。”。
“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“呵。”他却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,那双眼睛隐隐露出淡淡的碧色,“弟弟?”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“怎么可以!。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……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“老七?!”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!
“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……”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然而她忽地看到小姐顿住了脚步,抬手对她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眼神瞬间雪亮。。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
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