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是结束了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。
““妙风使!”侍女吃了一惊,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,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!”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,痛得他叫了一声。!
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
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
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,弯腰抬起他的下颌。对方脸上在流血,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——她的脸色霍地变了,捏紧了那片碎片。这个人……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旋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!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
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
“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!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“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!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,她回了一次秋之苑。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!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。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。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……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
薛紫夜沉吟片刻,点头: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,即可。”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“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嗯……”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“搜一搜,身上有回天令吗?”!
“面具露出的那张脸,竟然如此年轻。……”
“他咬紧了牙,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: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,她没有掉下去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