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，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，错综复杂——传说中，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，平生杀戮无数，暮年幡然悔悟，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，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，在此谷中结庐而居，悬壶济世。

    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。

    那个男子笑了，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，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，唇角露出冷笑，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，趁着教中大乱，五明子全灭，我又中毒下狱，此次便是手到擒来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瞳一惊后掠，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！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

    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！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。

    旋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！

    “霍七，”妙空微笑起来，“八年来，你也辛苦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

    “他霍然掠起！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得救了吗？除了教王外，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，这一回，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？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，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，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。

    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。

    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，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？平日那般洒脱，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？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，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，表情霍然转为严厉，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，现在又得了这种病，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，是不是？”！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
    大光明宫那边，妙水和修罗场的人，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——。

    “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，否则……！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终于手一松，打开了门，喃喃道：“哦，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，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，他全身一下子冰冷，再也无法支持，双膝一软，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，以手掩面，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……

    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，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

    刚刚是立春，江南寒意依旧，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““咕？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，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，叼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！。

    “别……”忽然间，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，“别打开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！

    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