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铜爵的断金斩?!!”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大惊之下,瞳运起内息,想强行冲破穴道,然而重伤如此,又怎能奏效?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,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“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!
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,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!。
旋“哈,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,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,“瞳,你还是输了。”。
“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!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!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
“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!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“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。
他忍不住撩起帘子,用胡语厉叱,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!
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。
“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一定赢你。。
“值得吗——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,然而,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,无法出口。那样聪明的人,或许他自己心里,一开始就已经知道。。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……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
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,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
“霍展白!你占我便宜!”。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。
“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“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
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!
“他的手指停在那里,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,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,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,他笑了一笑,移开了手指:“教王惩罚在下,自有他的原因,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……”
““王姐,小心!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,她被人猛拉了一把,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,一手将妙水拉开,侧身一转,将她护住,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!。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!
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