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“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!”
七星海棠?妙风微微一惊,然而时间紧迫,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,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,重新打包,交给门外的属下,吩咐他们保管。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妙风站在雪地上,衣带当风,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也柔和悦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,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,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!
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旋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“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!
出自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绝顶杀手是不可能有亲友的——如果有,就不可能从三界里活下来;如果有,也会被教官勒令亲手格杀。!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“那一瞬间,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。他颓然无声地倒地。!
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!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!
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,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。
“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——好多年没见,小夜也应该长大了吧?可是他却看不见。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,因为七年来,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:明亮的,温暖的,关切的——。
“马上来!”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。。
“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!
“你干什么?”霜红怒斥,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千叠!”双眸睁开的刹那,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。……
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,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
龙血珠?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,握住剑柄。。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。
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!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……”
“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!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