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

    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：“怎么了，明介？不舒服吗？”。

    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！”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瞬，妙水霍然转身，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：“一起走！”！

    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
    七星海棠！在剧痛中，他闻言依旧是一震，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。

    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
    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，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，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？这些魔教的人，都是疯子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！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，忍不住失声大笑，“愚蠢！教王是什么样的人？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，就放了瞳？”！

    金杖，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？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？你知道了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这位客官，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，开口招呼。。

    “瞳想紧闭双眼，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，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！

    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！

    还有毒素发作吧？很奇怪是不是？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，怎么会着了道儿呢？”

    “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！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软轿停下的时候，她掀开帘子，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。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，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，令人过目难忘。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，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，容色秀丽，气质高华，身边带了两位侍女，一行人满面风尘，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，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，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，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，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。！

    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，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，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，也不喊痛也不说话，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，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。。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
    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    能一次全歼八骏，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。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，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，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——那么，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？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，只是低呼：“薛谷主？”。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没有回答，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，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把巨大的斩马刀，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，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，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，成为“八骏”一员——如今，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？。

    “咦，在这里！”绿儿道，弯腰扶起那个人，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：跟随谷主看诊多年，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、这样深的伤！。

    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！

    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，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，带着敬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