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”
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黑灰色的墓碑,指向灰冷的雪空。。
是,是谁的声音?!
“喂!喂!你们别打了!”霜红努力运气冲开被点住的穴道,只能在一旁叫着干着急。谷里的两位病人在枫林里拔剑,无数的红叶飘转而下,随即被剑气搅得粉碎,宛如血一样地散开,刺得她脸颊隐隐作痛。
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
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她抬起头,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!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旋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!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“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“当时参与屠杀的,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,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,“一夜之间,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。
“妙风站在雪地里,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,软硬不吃,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!他受命前来,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,也做了充足准备,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,都碰了钉子。!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……
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“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。
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!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……”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!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