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她一惊，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，“哦，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？”妙水娇声问。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眼，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，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

    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，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。

    旋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浑若无事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！

    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，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——已经不记得了？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，但是她的眼睛，他应该还记得吧？

    “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的意思不是要债，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——”霍展白微怒。。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就在这里。”她撩开厚重的帘子，微微咳嗽，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。！

    “嘎——嘎。”雪鹞在风雪中盘旋，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，叫了几声，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，焦急不已，振翅落到了他背上。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
    那些事情，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，用剑斩开一切，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，那样纯粹而坚定，没有怀疑，没有犹豫，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，这样的日子，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？。

    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，再度焦急开口，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？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，将视线收回。……

    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，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那样相击的力道，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，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，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，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，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，身子随即不动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，摇晃着，“醒醒！”

    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夏之园却不见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咕！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，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，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
    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。

    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！

    周行之也是硬气，居然毫无惧色：“不要让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