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，目眩神迷。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”

    妙风没有说话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脸色苍白，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，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，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，忽然间手腕一翻，指间雪亮的光一闪，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！！

    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，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，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，忽然勒转马头，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：“喂，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！”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

    黑暗的最深处，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，闭目不语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，瞬忽激变，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，解开他的穴道，然后两人提剑而立，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，在空中盘旋，向着他靠过来，不停地鸣叫，悲哀而焦急。。

    旋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，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，还在那儿犹豫。。

    “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！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，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，岂不是害了人家？！

    “瞳！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，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，脱口喊道，“帮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刚想到这里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，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，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，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？。

    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！

    她说不出话，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，冷得她透不过气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，轻声道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！

    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心胆欲碎，失声惊呼，“雅弥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，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……

    湖面上冰火相煎，她忍不住微微咳嗽，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，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，将明介带回来——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自从他六岁时杀了人开始，大家都怕他，叫他怪物，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。。

    昆仑白雪皑皑，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并无恐惧，只是抬着头，静静看着妙水，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？很好，很好……事到如今，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，倒也是干脆。。

    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，是不是感到寂寞呢？！

    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快回房里去！”他脱口惊呼，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
    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：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