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记得了吗?十九年前,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,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,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,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,听到我呼救,冲进来想阻拦他们,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
“是。”四名使女将伤者轻柔地放回了暖轿,俯身灵活地抬起了轿,足尖一点,便如四只飞燕一样托着轿子迅速返回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!”
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薛紫夜一惊,撩起了轿帘,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——冰雪上,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!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
也真是可笑,在昨夜的某个瞬间,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,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,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旋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!
同一刹那,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,闪电般迅捷地出手,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,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!!
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,轻声耳语:“明介……明介,没事了。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,就放你走。”
“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!
“你不记得了吗?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,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,被视为妖瞳再世,关了起来。”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,“明介,你被关了七年,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……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。”。
“像他这样的杀手,十几岁开始就出生入死,时时刻刻都准备拔剑和人搏命,从未片刻松懈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次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,让他违反了一贯的准则,不自禁地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个女医者的脸。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“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“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!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“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……
“你!”薛紫夜猛然站起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“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……”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,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: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!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