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介,明介!”耳边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,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,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。不要这样,都过去了……”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它是极其残忍的毒,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,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,七日之后,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。而那之后,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,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,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。。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“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,越来越响,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,心里一片空白,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!”
轿子抬起的瞬间,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,朗朗道:“在下来之前,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,薛谷主不便出谷,是因为身有寒疾,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?”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!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“快,抓紧时间,”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,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,“跟我来!此刻宫里混乱空虚,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!”!
“呵,”妙水身子一震,仿佛有些惊诧,转瞬笑了起来,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,“都落到这地步了,还来跟我耍聪明?猜到了我的计划,只会死得更快!”。
旋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“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!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
“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,假戏真做的他,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!
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!。
“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。
“瞳……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,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。。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!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风雪终于渐渐小了,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,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……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
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!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