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徐重华大笑起来，“联手灭掉七剑，从此中原西域，便是你我之天下！”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，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，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，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，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！”

    “嚓”，只不过短短片刻，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，钉落在地上。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，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？妙风说，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？！

    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，从马上一掠而下，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

    远处的雪簌簌落下，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！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旋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“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！

    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！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鹄，他七年来的看守人。！

    瞳一直没有说话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，此刻才惊觉过来，没有多话，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，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，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。

    “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”她的心猛地一跳，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，是他回来了？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他不顾一切地拼杀。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，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……他欠她那么多。。

    “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，他转了一圈，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，正在迟疑，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，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，忽然便是一震！！

    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，不要说握刀，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
    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，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，摔落雪地。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
    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……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

    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脸色铁青，霍然转头，眼神已然疯狂，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！。

    “柔软温暖的风里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，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。。

    “蠢材，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？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，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，“摩迦一族的覆灭，那么多的血，你全忘记了？那么说来，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，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，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，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，瞬忽激变，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，解开他的穴道，然后两人提剑而立，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！

    中原和西域的局势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，正邪之分，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，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，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，所有的表面文章，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，重开一战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