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。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!”
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。
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!
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,做一只狗吗?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,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,声音轻如梦呓,“做梦。”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
永不相逢!。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旋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!
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
“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!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。
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,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。。
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,他无法回答,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。!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,齐齐一震,躬身致意。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,做了同一个动作:倒转剑柄,抵住眉心,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,然后相视而笑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……
已经到了扬州了,可以打开了吧?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,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!
“死、女、人。”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,喘息着,一字一字,“那么凶。今年……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?”
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,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他无趣地左右看着,想入非非起来。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那是八年来一直奔波于各地,风尘仆仆血战前行的他几乎忘却了的平和与充实。明月年年升起,雪花年年飘落,可他居然从未留意过。生命本来应该是如此的宁静和美丽,可是,到底他是为了什么还一直沉溺于遥远的往事中不可自拔?从头到尾,其实都没有他的什么事。!
“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……”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!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