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“风雪在耳畔呼啸,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,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,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,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!”
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!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旋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!
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!
他还待进一步查看,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:“霜红姐姐!”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“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“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!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,十万救一人,”妙风微笑躬身,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,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……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““老实说,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?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,“所以,我还特意留了一条,用来给你收尸!”……”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。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!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。